MAYDAY_910

心还生动吗

【文霖】几分之几



脑洞产物,无可上升。




那么确定 我知道你就是你


00

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后来的某一天《醉赤壁》会发酵成梗在快餐式网络文化里流传,只是忽然想起好像有那么一刻眼神接触,他们是一样的令人措手不及。

从此缠绵,惊天动地。



01

天气预报说的有风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是沿着缝隙落在床边,轻飘飘的,不含温度。

刘耀文刚翻了个身。被窝右侧边角不知何时露出的一截胳臂,皮肤的余温也被早间稀薄凉意驱散,泛起细小的一层疙瘩。他伸过手一揽,替身侧的人掖好被角。

然后睁开眼睛,看依旧安稳沉睡,呼吸浅浅,睫毛染上温暖光晕,就好似不在人间的贺峻霖。

严寒尽散,南北回温,室内温度23℃。

一个多云转雨转了几转依旧闷热的立夏,小升初的考试眼看着快要来临。每天在小猪佩奇还是语数英的分叉点纠结的准初中生,课间活动除了一本又一本习题册,还有作壁上观更高年级学生苦不堪言的备考。

对比才显得轻松,同桌的男孩子调皮捣蛋,抓着刘耀文模拟中学生临考的体育项目。他嫌弃之余偶尔也跟着深呼吸然后马上紧闭嘴巴,就像每次声乐课开嗓前老师要求的肺活量练习。

就像现在。


其实他明明经历过镁光灯的包围,享受过鲜花掌声的追捧,短短十二年来不说繁花似锦,也确实足以撑起小小少年内心的红尘千丈。

可刘耀文还是下意识屏息,怕惊扰千丈红尘中的一颗玲珑心。


窗帘被一阵风吹起,夜半未关紧的窗发出细小动静,他侧躺着停留了好几秒,神思尚且游离天边,身子已经不听使唤朝右侧挪动,带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干涸的土壤渴望雨水一样急切,他的手背碰到另一只软乎的手。

他顺势将贺峻霖的五指虔诚拢进掌心,太近了,他想。

近到足够感慨好像很多很多粉丝常爱用兔子这一类生物来形容贺峻霖,因为实在可爱。但是如果你见过因为早起而迷茫放空的对方,嘟起的嘴巴让人想吻都只能一忍再忍,就会知道兔子其实只是最浅显的代表词。

他的可爱,口不能言,眼不能辨,万物无可代。

唯有心动。

而十指连心。刘耀文绷直了背正对着窗,手指无意识扫过贺峻霖手背,默默想着他又在公司给外地练习生的宿舍里多赖了几天,想着他和贺峻霖同床共枕的第几个白天到来,想着昨日公司给的最后一个主题演出,直到那一缕阳光不经意迷了眼。

单方面扑通扑通的暧昧气氛结束在贺峻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刘耀文鼓着脸憋一口气,在对面的人眼神逐渐转为清明之前移开视线松开手,然后是手机闹铃的声音,起床洗漱趿拉着拖鞋慢慢远去的声音,以及卧室门一开一合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这心动不见光。

贺峻霖一言不发,早起让他看上去很是颓丧,被晾在一旁的刘耀文就好像困死在刚刚的思绪中,好半晌,才重重吐出那股子悸动的气。

“早安”,他轻声低喃,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我折磨,“我小小星球的发光点。”



02

“如果可以,我们有一天算一天,开心一天是一天。”

刘耀文帮忙抱着一沓工作人员打印出来的文档上楼,望着光滑四壁同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工作人员像是惊讶他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还未开口,电梯数字不断攀升,“叮”的一声像微波炉发出最后的提醒,热牛奶和面包片被人随手送进少年的口袋。

贺峻霖接过他手上一半的资料,语气隐约不满,“你今天又没吃早餐,当心长不高。”

他瘪瘪嘴想要生气,又忍不住笑意,“我比你高,贺峻霖。”

一句玩笑话被小学生呲牙怼回去,好似这般口舌之争不过是稀松日常。但其实如果仔细听会发现他叫他全名的时候总是极认真,一定要字正腔圆,像短短三个字承载他所有情意。热牛奶还握在手里,始终烫的他心都发皱。

工作人员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被挑衅的人看都不看刘耀文一眼,脚底转向,推开门钻进舞蹈教室了。

这几份厚厚的资料一看就知道带来的消息会一样沉重。公司给的主题演出,很是矫情的取名叫“遇见”,遇见家族,遇见梦想,遇见未来的自己。工作人员激情演说,刘耀文就倚在贺峻霖胳膊上啜牛奶,对方身上有一股极淡却同样香甜的牛奶沐浴露味道。

他在这种促使人快快长大的味道里陷入沉思,想起他刚来十八楼的一个春天。



南方小城天气总是多变,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半途落于人间,稍微打湿他欢呼雀跃的一场梦。刘耀文穿着一双洗的非常干净的白鞋,跟着工作人员进入练习生在的教室时,手指还不断搓着T恤的边角,看上去很是局促不安。

他太小了,小到身形隐在人群中时,就很难被人关注到。他大声的介绍自己,说到自己的名字还会停顿,一字一句,像是想把自己的存在刻入这个小小的群体。

很多人围上来表示欢迎,好奇的盯着他打量问东问西,他一一应答,心却不在原地。眼睫毛忽闪忽闪,他一直小心的四处留意,却没看见记忆里最喜欢的一双眼睛。

不免失望,直到耳边传来玻璃门被推开时的嘎吱声。来人带进早春一点微凉气息,惊讶朝着他打招呼,“新来的吗?你几岁啊?”语气轻快,也是凉的。

终于抓到一个比贺峻霖更小的人。

刘耀文抬头去看,那双眼睛光华流转,噙住满眶友好善意,他咧开嘴几乎要跳起来,还是极力忍住故作老成,他说你好我叫刘耀文。

没有回答关于年龄的问题。他知道贺峻霖知道,十八楼的练习生也都知道,他只是故意要捉弄刘耀文。公司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吹一阵风他们就能知道变什么方向。

到底还是不想亲口承认自己更小的事实。

贺峻霖就没再多说,嘴角一弯带出一个笑,笑意极浅,然后和身边的小伙伴扯开了话题。

他的笑漫不经心,却飘过空气中的尘埃飘过千山万水一样,蝴蝶在彼岸扇动翅膀,落在刘耀文心上掀起巨浪,他忽然觉得不安。

这份不安其实来的很没有道理,就像白天说变就变转雨的天气,像挣扎闪烁红灯预警说关机就关机的手机,像所有猝不及防,而他不能与人言明。

他要怎么讲,他在某一年圣诞晚会的舞台上看见一个人,那个人眼睛里有星河万里有百花甜蜜,他像是永远盛开在阳光下生机勃勃的存在,他的笑都发自内心时时刻刻叫人知道他很快乐。


『一切好美,好到我可以不用说话。』


而等他终于可以从这个人身后走到他面前时,那双眼睛已经学会缄默,不动声色,起了一场雾。

一眼确实隔万年。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缺失了贺峻霖很长的一段时光,以至于后来在雾里穿梭,磕磕绊绊,一待就没有尽头。哪怕是他能够赖到同床共枕的时候,也已经是很久之后并不容易的一段时间了。



那之后他很少会想到贺峻霖,他们好像第一次打完招呼后面就是各自练习。新接触到的训练强度和来自身边人的压力,刘耀文短短的人生里头一回觉得力不从心。上课的老师都很严厉,或多或少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一批人存在的意义,很多事情已经无须言明,他们都踏上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只是偶尔他一个人留到最后关灯关门下楼的时候,墙壁的凉意顺着疲惫的身子浸入内里,对着万家灯火,他会想起贺峻霖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应该多笑笑,那么好看的一个人,他想。

然后就是连轴转的练习与不停尝试的新选择,公司顶着压力艰难摸索,他们跟着好似浮萍上下飘荡,前路漫漫。

等到他们慢慢开始亲近了,生活已经给他养成了习惯。再大的舞台十人站位永远紧挨着贺峻霖,他开始记住他不吃葱和姜,喜欢兔子爱吃兔头,他配合他一顿饭搞好关系的可爱理论,记住他川渝往返的时间表发一条祝平安的消息。他几乎是粗糙待己细致待人的典型代表,他们进入彼此生命,同进同出,荣辱与共。

那时候的刘耀文还在想,我要努力成为能和贺峻霖一起变得优秀的人。这个念头从一个浪漫节日的惊鸿一瞥开始,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变过。

直到他们开始有双人舞蹈。

每天在低沉声线中练习,粤语唱腔悠悠荡荡,平添几分勾人意味。卡着拍子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去抠,刘耀文很用力的在学习,深怕自己犯错就耽误贺峻霖。他们的舞蹈设计大胆又狂野,是应了歌名造一座“狂野之城”。气氛点燃的刚刚好,他将手搭在贺峻霖的肩膀。

像印章汲取红泥落下约定,从此这个人被我合法占有。



谢幕时弯下腰能瞧见两个人靠近的腿,以及腰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量,是贺峻霖在无声鼓励与安慰,他说刘耀文你很棒,他说我们一起加油。他才恍然,释怀当时一首《如果我们不曾相遇》唱到声嘶力竭泣不成声的情绪,都是因为他还没接受过这样的深重情意,所以不明白时间的残忍教会我们难舍难分是真的很折磨人心。

回头看17年刚到来不久的时候,他从试训生到练习生,从小孩到小少年,从没有姓名到完美谢幕,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到18年初,他们已经度过彼此长大意义的一年生日,和对未来最美好期许的年关,在千百人的喜爱里他觉得他的初心好像变了质。

每天都待在一起,他却不敢再去看贺峻霖的眼睛,也无法凝神听他讲话,他一靠近,就只想拥抱这个瘦的过分的人。他开始厌恶自己,厌恶他晚来的这么多年。


他总是能记起有一回体能训练,因为节目安排原因一部分人在上声乐课,剩下他们几个在老师监督下,逼出了一身汗。

蹲马步已经让人难熬,平举的双手为了保持高度变得异常酸痛,刘耀文眨着眼睛想要将如雨的汗水抖下去,最后还是失败,侧头尽数抹在衣袖。下一秒抬头的瞬间就看见一个人蹦跶着从身前闪过,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累极了出现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是贺峻霖好听的笑声和嘚瑟的小表情是真实存在,刘耀文一动不动,眼角余光全是那一个人快活的模样。

他不知道那时候自己眼里温柔太盛,疲惫不堪的身躯其实承不住他满溢的欢喜与庆幸,所以轻易被人窥探一二,只留他当局者迷。

他只是看着贺峻霖跳到他身边蹲马步,举着双手模拟他们体能训练的内容,然后被老师架着胳臂无法逃脱,就开始耍赖毫无形象的扭的样子,觉得好像就这么一直下去也不错。不关乎梦想与未来,朝夕亦是难得珍贵。

他想尝试安定,他十二岁。

一月份的冷空气顺着呼吸灌入心肺,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刘耀文捧着自己隐密的恋慕,痛苦又甜蜜的想贺峻霖存在的一点一滴,却不敢打破这份宁静,他不能将之透露半分之一。


后来的生活还没有十分安稳,十八楼仍旧风向不定。属于他们的五练那场收官演出中,配合光荣一首歌,就连工作人员整理这些年的视频,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而刘耀文来自后半段,他没说他也有需要整理的不为人知的那些日日夜夜,就像他故意不看去年夏天之前的所有。

那里有他,那里也没他,都过去了。

他想,他的遇见,还是要从十三岁的贺峻霖开始。



03

工作人员收拾完外卖盒的时候天边起了道闷雷,早先毫无温度的太阳在下午渐渐黯淡,云层厚厚压下来,轻易变了天。

又一次被按着下腰的刘耀文在灯光明亮的舞蹈室连哼哼都无力再出口,脑海空白一片无念无想只祈求体能课快些结束。待到老师终于肯放过他立马趴在瑜伽垫上有气无力地擦汗,一旁没好哪去的张真源张公子见状还好心递过一张带着浓浓茉莉香的纸巾,结果被他用嫌弃的眼神凌虐千百遍。

转眼这张纸就盖在躺地上的贺峻霖脸上。

“啧。”

舞蹈室四周传来好几声高低不同的唏嘘。

“你给我拿开刘耀文。”贺峻霖也不动只抬脚去踹,“你怎么这么烦你这个人。”

他细细将对方下巴上的汗抹掉,然后才笑嘻嘻回应,“给你擦擦,多脏呢。”

贺峻霖就不吭声了,他有洁癖的,刘耀文知道。只是当他带着特殊体温的指尖不经意触到的小片肌肤,会泛起薄薄一层红潮,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并未察觉。

“诶”,贺峻霖还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告诉工作人员这次主题你的时间从17年6月份开始啊?”

他耸耸肩不在意的回应,一张纸从对方额头擦到脖颈,“那时候对我来说很特别。”

“我开始进入大家视线嘛。”说完又欲盖弥彰的补一句。


是很寻常的一天,训练的人不多,越临近期末高年级的几个越抽不出空,一下好几个中考,公司连活动都掐掉好多。几个人三三两两或坐或躺,不时有几声低低的交谈。刘耀文靠着贺峻霖躺下,还没等老师做出下一步指令,小小的舞蹈室忽然有白光闪过,零点零几秒的时间,然后带起一阵呲啦响动,接着就是滚滚而来裹夹凉风细雨的雷。

雷声刚起他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像咽口水时不小心呛到一样窘迫,贺峻霖侧目瞧他,他就急忙挽尊,“你知道光速是多少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接着说,“是30万千米每秒。”

“光速很快,所以先有闪电,后有惊雷。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有什么预兆?预兆什么?他呼之欲出又辗转唇齿的答案始终差一点火候。就像十来岁时遇到的人和事,以后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隐约能得以窥见一角,也只是一角而已。刘耀文哽着一句话忽然沉默,又觉得委屈,他找不到原因。少年心事像一树金秋十月将熟未熟的柑橘,整颗心胀的发酸。

他想起有一回他们去上海公演,小小少年一腔热血还未从盛赞中停歇,就被迫落入现实最残酷的情节。他已经很努力将一句话掰碎了反复琢磨,还是难受地对着镜头讲“他们攻击我了”,尽量平淡,也不想表现得脆弱。

却对着贺峻霖受伤的嘴角落下泪来。

那时候他颤着手一遍又一遍抚过那一小片红肿的地方,眼底心疼和压抑快要遮掩不住,小学生抛弃可笑自尊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贺峻霖摸着他的脸,半晌发出一声叹息。

想来他一直破绽太多,还没来得及藏,就已经暴露于天光。

然而眼下贺峻霖不插话也不搭理他,他像是不在意小学生胡言乱语的瞎扯,自顾把头扭回去枕在胳膊上,抬手的时候衣袖跟着向上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来。

刘耀文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知道他手腕皮肤下清晰可见的动脉血管,青筋交错,是一团理不清的捕鱼网,诱的是自己这条轻易入网的鱼。

他看的近乎痴迷,额头冷汗滑落,浸入眼睛有一点痒,他甚至都顾不上眨眼,只想亮出獠牙,在那跳动着的鲜活的脉搏咬上一口,烙一个专属他的印。

因他实在爱极了贺峻霖这副慵懒的小模样,又很是恨他事不关己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被所谓的隐忍克制折磨的想将这个人撕咬亲吻拆骨入腹想的发疯,他想将一切宣之于众,他想说这个人这样狠,他在他体内放了一把火,却不肯施与他半滴甘露。

惊雷乍起,许是他的目光太过赤裸,贺峻霖张了张嘴,他连说话都像人鱼的歌声,“早上还没看够?”

蛊惑人心。

刘耀文瞳孔地震,几乎是立刻跳起来缩到舞蹈教室另一边。他像一个人赃俱获心虚的贼。

他应该辩解,或者直接否认,可是一连三四天赖在一个人床上,秘密也许已经不再是秘密,这让他惶惶不安,哪怕多看两眼并不能说明任何事情。

尔后灯泡应景似的,忽明忽暗,啪的一声灭了。

雨落下来,啪嗒啪嗒打在窗户上,很突兀的响。小小的舞蹈室愈发闷热,T恤贴在后背,有一片汗涔涔的痕迹。

所有人静默了两秒钟,然后是一声比一声高的惊呼,丁程鑫丢了老大的包袱揪着人就不放,张真源在一边哼歌,听声音无法分辨他缩在哪个角落,一个个比在鬼屋还精彩。

刘耀文沿着跳出去的路线又跳回去,跳了一半被人堵住了,伸手一摸,心落到实地,害怕的情绪才逐渐反应过来。掌心相对冷汗交融,他拍着贺峻霖的手背,轻声说,“别怕别怕,贺儿,只是停电了。”

其实他手抖,人也恍惚。


老师查看电路回来,无奈告知他们暂时无法修好,只叮嘱他们注意安全记得考虑今天公司下达的任务,把“遇见”这个主题定完,就把人都放了回去。

贺峻霖凑在刘耀文耳边,吐出的气息直接洒在他心尖上,他说,“你跟我走。”

带着湿意,温柔起风。



04

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小猪佩奇,只有他自己挣扎否认。

春末夏初的雨总是急燥,呲啦啦划开天幕砸下来,阳台上的几盆仙人掌无人搭理,灌饱了雨水,再有就难免多余。

刘耀文对着窗户发呆,手指哒哒扣在玻璃上。从他跟着贺峻霖下楼之后就被带到某个角落里,整栋楼黑漆漆,只有街边不远处的路灯发出一点柔软的光,玻璃上映着两个人彼此无言的身影。

贺峻霖不开口,他也跟着沉默,只剩下眼睛舍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视线。他看着他侧着脸有一小半隐在黑暗里,光晕穿透雨幕的间隙洒在他低垂的眼睑、他的鼻子、嘴唇和宽松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又开始躁动不安,他想要一处一处落下最亲密的吻,像去鬼屋那次一样。


刘耀文全程都在打哈哈试图缓解贺峻霖的心情,他甚至争着在他之前进去,只为了心里有底好随时给贺峻霖支撑。他是知道贺峻霖学会了隐忍,坐在等候室一张脸煞白也一声不吭,就连做任务也始终头脑清醒。可他反而更心急。

他在三爷调动气氛的情景里依旧舒展不开眉头,外头多欢快里面就有多难熬,音乐和灯光人为作祟,刘耀文实在忍不住了还是钻进工作人员的广播室,想让自己心疼的人能多那么一点点安慰。因为他尝试过知道害怕让人煎熬,因为他轻易就看穿沉默之下惊慌不定的一个人。

却没想到滑稽的是他才是全场唯二吓哭的人。

那天晚上他跟着贺峻霖回宿舍,缩在一个被窝讲悄悄话,都是无聊调侃,说白天被吓破胆的几个人,假装自己其实很勇敢。

可他连拥抱都只是在确定对方熟睡之后。他贴着贺峻霖的手臂,脑袋埋入他的颈窝,差一公分的距离轻轻嘟起嘴,假装他们之间发生一个交颈亲吻。

就足够他整夜失眠。


贺峻霖抬着手在他面前晃了几圈,他才将将从自己难堪的思绪中出来,抬眼小心翼翼觑他一遭,就红了脸红了眼。

被发现了吗,那要不要说呢,说我好喜欢你啊。

“其实刚刚我就想问,你是不是……”

“我没有。”

刘耀文太急躁了,他发声很快,连问题都没办法听完,以至于几个字说出来呛到他忍不住咳嗽,贺峻霖也再顾不上他的回答连忙伸手拍拍他的背,一下一下拍在他心上一样。算了吧,算了,他自暴自弃的想,正好解释他满脸通红的原因。

然后他难过的拍开贺峻霖的手,扭头冲进雨幕里。太丢脸了。

贺峻霖的眼睛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暗下去,又在他横冲直撞跑回来的一瞬间亮起来。

“我说谎了”,刘耀文喘着气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我不想变丑。”

“我觉得我喜欢你,你觉得呢贺峻霖?”

雨声未停,淅沥沥敲打着水泥路面,有行人撑伞过马路,帆布鞋踩在水坑上踏起缠绵的声响,一阵风吹过来带起沁透心脾的凉爽,闷了一个季节的气息终于散去,世界都跟着松一口气。

贺峻霖笑弯了一双眼瞧他,像那个冬天最耀眼的一颗星星,他散发光芒,从此裹住刘耀文一颗纯洁少男心。

“我觉得你跟我一样。”

刘耀文弯下腰捏住他的手,吻在他的指尖,吻在他的心尖。

他曾经很厌恶自己错失了良机,又真的十分感谢自己没有遇见不经世事柔软的一塌糊涂的贺峻霖,上天赐予他的,是一个小心翼翼却懂得坚定自己选择的贺峻霖。

小少年贫瘠的暗恋的土壤被暴雨冲刷,艰难的从缝隙中开出一枝嫩芽。


『那一天你走进了我的生命 谢谢你 成为我的几分之几』


——你是我的,一分之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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